制作烦人的菠萝他妈的酸奶

【五一】奇谈

长期忙碌无暇更新,遂贩卖故事以期重获手感

惯例,标题与正文毫无关联,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形式

很多细节因为个人喜好没有严格遵照原设(见谅)

 

 

 

警视厅的搜查一课正历经某个流言的洗礼。警员们的日常依旧忙碌,人人脸上不苟言笑,却在暗地悄声口耳相传,消息以瘟疫般的速度扩散。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传闻。”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活在科学的21世纪了。”

“你和那个人搭上话了吗?”

“反正我没见着,不过总觉得见了面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样的人物多少得端足下架子吧?全凭兴趣什么的,不知看中哪点才决定向你搭话,那些被他主动搭话的人实在是幸运过头了。”

三个警员刚从档案室里出来,一边整理手上的材料一边悄声议论。类似的情景有很多,通常集中在走廊、洗手间、茶水间这种闲暇时期信息交互的场所。这里的许多场合不禁烟,想必是体量刑事部诸位同僚的辛苦,并未在咖啡因和尼古丁的摄入方面作过多限制,否则近期一群人聚集吸烟室谈天说地的画面想必会颇为壮观。

事情的起因是一天前,搜查一课接到两起杀人事件的报告,自未确认生命体事件之后,一课罕有一天内连续接到多起杀人事件的机会,久违的血案瞬间激发了所有人长期待机昏昏欲睡的精神,个个鼓足干劲开始调查,没过多久就将能交涉的所有目击者嫌疑人悉数集结,一个个带进审讯室讯问。

不过事件本身与恶劣的刑事案件无关,在一课内部散播开病毒式流言的开端其实是本次被警方传唤来的一个目击者。此人自述疑似目击了犯罪嫌疑人其一在某个时间地点出现,除此之外没有提供什么信息,鉴于此人提供的地点附近有监控摄像,查证的工作姑且交给警方。但事情就怪在此人在提供证言之后的话,他把话说完,先盯着审讯的警员看了一阵子,直到对面被他看得发毛,才优哉游哉吐出一长串句子,轻飘飘地把对面的兴趣爱好个人运势之类的全部抖擞了个底儿掉。倘若时间再往后推迟个十多年,那时人们心中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演绎法的完美模仿,毕竟某个侦探见面就把同居舍友的姓名履历家世身份之类全部推理出来的画面实在是过于深入人心。

审讯的警官很显然没有什么赞扬对面证人观察力敏锐的心思。只能说不愧为警察,虽然内心满是惊疑但依旧保持了面上的镇定,直接以虚张声势影响办案效率为由将人送走了。但万万没想到,仅在翌日,一课内部便流言四起,这就有了开头的故事——那怪人在离开警视厅的路途中还在走廊叫住好几个一课的警员,向他们讲述了近日需要注意的事项及运势之类的东西,被叫住的人内心生疑,是否真的听进去那人的话也不得而知。

但是第二天,几乎所有被那人叫住说话的人都变了一副态度,逢人便说起自己遭遇的种种好处,其中不乏德高望重的前辈级人物,于是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奇人传言便以病毒扩散的速度在搜查一课间蔓延开来:

“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我曾经也怀疑过,直到我找到机会问有关父母的事,他说我的内心早有答案的时候,我感觉我几乎没什么可怀疑的了——毕竟当时我刚看望完老家的父母休假回来,但他还是让我注意一下老人的身体状况。某人是否说了模棱两可的话,我姑且还是听得出来的。那人很明显不是玩弄话术的类型。”

“你就问这个?没抓紧时间问一下运势之类的?”

“哎,问了,他告诉我近一个月不要去靠近水边的地方,倘若梦见蜡烛燃烧的场景尽量避免外出什么的,现在没遇见他告诉我的事情,不过留意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

“哎哎,逐渐确信了啊,你以前从来不迷信这些,看见公交车上放着盐堆也敢一头扎进去呢,这算变老实了?”

“毕竟他也没收取报酬。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问题都会回答的,可能给上一个人说了婚姻恋爱的话题,对下一个人便只字不提,问了也拒绝回答。”

“这不是学艺不精的表现么,终归是个半拉子不是吗。”

“问题是目前他说的事情还没有出错的记录,而且的确有人因为他的预言得到好处。比如那个浦尾,那家伙从来不赌,据说就是得到那人的建议昨天去买了一注彩票,结果就中奖了。”

“什么?!浦尾中奖原来也和那家伙有关系吗?!”那可真是……”

“就是不知道那家伙的行踪,那人没有固定的住址,总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文化咨询服务’一而再再而三问那人这种玄幻莫测的事情吧。不过说到那家伙,从他登记在册的个人资料看,怎么都是个普通公民嘛,倘若他有心给自己预测一下彩票号码,岂不是早就百万富翁?”

“这种奇人大概也看不上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介意的金钱名利。哎,倒不必把书面的资料奉为圭臬,你看看四号,也就是因为我们直接参与未确认生命体事件才知道他的真身,单凭官方录入的信息,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嘛。”

搜查一课最近两天私下的话题几乎都与此人有关,随着那人说出的近期预言一件件应验,警员内部甚至有了把此人以各种理由重新传唤来的声音,不过这种流言还没到惊动上级的程度,毕竟对于基层的警员而言,工作期间消磨时间的乐趣无非有二:第一是给人介绍对象,第二是传播周围的小道消息。过来人见得多,间或从手下嘴里听到些流言蜚语,就当解个乏子。一课众警员心里有个度量,撺掇归撺掇,暗中仔细想一想还是掐灭了这种公权私用的打算。毕竟那人甚至能看出某人所思所想,对于这等端着架子的奇人,除去他愿意,否则只靠编个理由把人招来怎么看都不切实际。

于是在静默无声的时间里,流言逐渐归于沉寂,只是渐渐的,众人口中的流言也逐渐嬗变到了另一个方向:除去自己的事,人们也逐渐把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他人身上。正当人们酝酿着别的心绪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人再次在警视厅出现了。这次的理由也很简单:目击了犯罪嫌疑人的最新动态,故前来提供线索。

搜查一课顿时炸开了锅,在讯问室记录证言时,负责问话的警官几乎是带着极度忐忑不安的情绪摊开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多了多种不同的笔迹,全是那些好事之人拜托转交的问题,从个人财运到婚恋走向一应俱全,但后期新增的问题里,有关某人的信息大幅度增加,警员瞄了一眼,基本确定那些问题出自一课的女警之手,毕竟就算不懂推导,那些问题的指向性也过于明确了。

“刑事部之花……搜查课白鹰……一条薰大人?”

警官只是在吐槽那些人给一条警视正暗地里安上的各种名号,对问题本身没有异议,毕竟一课上下无论何人,内心最为关注的问题里,一条薰相关首当其冲。他成为话题的中心并无意外,近期他不在警视厅本部,因此众人议论他时不带丝毫收敛。

此人可称为搅动风云的传奇人物,警视厅上下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当年有关他的种种传闻,譬如徒手掰断未确认生命体的脖子、从三十层坠落而不死、将狙击枪的子弹连成一线,一枪击毙四五个恐怖分子之类神乎其神的事迹;而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博洋内涵的一条警视正多年来始终如一单丝不线,清冷寡淡,个中原因着实令人焦心得紧。

这等美名远扬的人物留在刑事部,自然会有其余部的人间或旁敲侧击出来打听,且问这个害自己部门的新人上班第一天就因为看到他经过走廊而走错道的罪魁祸首现状如何,甚至连部长间的会议都会有人偶尔提及这件事。刑事部的部长对此回答得倒是颇有底气:我们的部下有充分的觉悟为工作奉献一切,本部不养游手好闲之徒。

一条薰当然没有传说中那样匪夷所思的传闻,只是在平时的相处中,他确实有种令人由衷生出敬爱的魔力,不局限于对上司的尊敬。身为上位者,多少要一点谜团维持所谓的威仪,传奇往往意味着谜团,萦绕在一条薰其人身上的谜团如云,审讯的警官平日多次见到一条,只觉他平和温润,有礼有节,略微带一点长辈的矜持,说话时端端正正看人,自己的影子映在瞳孔里,警官没觉出自己比他年轻。他看见铁面严霜,芒寒色正,澄澈透明如寒梅琉璃,秘密于此结果,不染颜色。毫无疑问,虽然他衔着深沉,本质比所有人都纯粹。

一条并无必要去掩藏什么东西,倘若有,那也是不可泄露的天机。谨代表自己,警官虽然对敬爱的长官状况颇为好奇,也仅仅是出于人类天性的好奇而已。面对随心所欲的奇人,其实他并不指望自己能够问出什么有关一条的东西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好奇什么。”那人坐在椅子上,态度散散漫漫,“姑且说一下吧,你们关心的那位,和你们没什么缘分。”

“你说的那位……请问是?”

“你清楚。”

“这话如何说?”

“此人非常人,常人自然与他无缘。”那人拿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抬起眼皮看他,“至于你代别人问的那些问题,很遗憾,他的因缘早已开花结果,被摘走吃掉了。”

警官一个没忍住从椅子上弹起来:“谁?”

那人闭上眼睛没再说话。无论警官如何询问,除去案件相关,他都不肯再多透露一个字。

案件的询问完成后,那人轻车熟路地离开了警视厅。自此之后,有关此人的流言彻底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则爆炸式传遍警视厅的新闻:高岭之花惨遭折枝,万千男女一夜梦碎。

 

 

 

“哎哎,虽然挺同情你回来的境遇,但毕竟遇上这种事,真是没办法。”

一条觉得自己出完外勤回来的两天几乎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黑暗时代。一夜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早已有对象的事实,走在路上看见别人,夹杂着各种难言情绪的眼神几乎让他窘迫得不敢再抬头看人,闲暇时都有不少同僚在聊天时有意无意说到自己,他只能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好在大众并未真心揪着他那个未知的对象问个不停,姑且喘了口气。

杉田虽然调去别的部门,消息倒还灵通。他和樱井算警视厅里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知悉搜查一课传出来的爆炸消息后,三个人心照不宣聚在食堂。杉田和樱井眼见一条愁眉不展,心照不宣交换一个眼神:

“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谁知道那人真的有点本事,就这么把一条君的事情说准了。”

“不过没必要过于纠结,那人不也帮你免除了很多人的纠缠嘛?就我所知,不少人暗中对你虎视眈眈,不知打算用什么手段把你拿下呢。”

“不……也不至于……”

“但现在有一点也挺麻烦的,毕竟不好把有关五代君的事情公之于众,有关他的资料都是绝密级,只是那人手段了得,就怕他哪天兴致来了,突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一条沉吟一阵,眉眼端凝得规规矩矩,视同工作:此人借助提供线索来到厅中散布消息,目的是否有所遮掩。

“也不是没考虑过嫌疑犯假装目击者的可能,可是此人与凶杀案的相关人员毫无瓜葛。若真是嫌疑人的人选倒也方便控制,但倘若真是个随心所欲的闲散浪客,事情如何发展真不好说。”

樱井不算工作狂,只是咬得面包诸事可做,眼见一条开始严肃,也便顺利接上正经话茬。樱井看杉田,杉田再看一条,一掀眼皮,一条薰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就把手边的咖啡端来一口喝了,将杯子放回去的时候轻轻的,没碰出什么声响:

“我刚回来,还在熟悉案情。对那人我会稍微留个心眼。倘若他有些节制,想来也不敢造次。”

他思忖片刻,又说:“只是人的问题还好,就算交际麻烦一点我也能应付。不过如有必要,我会转告五代。”

杉田遂跟着樱井点头:

“其实能看出那人有眼力见,即便这样说,非知情人也不知其中端倪……因缘被摘走吃掉之类的,虽然我们知道你和五代君的事情,但这种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惊奇。”

“毕竟谁也想不到一条君真的是被吃掉的那个。”樱井嗤嗤地笑着揶揄一条,“倘若不是那人这么说,连我也想不到你居然是那种。哎,真的是被吃掉啊?”

“喂……!”

“也能理解就是啦,毕竟那可是四号,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

“但这样说来有点奇怪,虽然姑且算那种定位,但是一条你怎么看都不像做妻子的样子啊。”

“托他的福,我们也没少跟着一条你享受到这样美味的手艺。”话毕杉田毫不客气从一条的便当盒里夹走一只炸虾,反正五代早考虑到这点,会多塞一些配菜给一条带去,“就是说,我觉得五代君比你更称职哦,做妻子什么的。”

一条薰并非没有郑重其事地反省过。不知几载岁月过去,他看淡许多事,包括但不限于两性关系里包含的部分,故而对所谓的角色扮演毫不上心,家中唯一一件可称为规章制度的大概也只有和五代约好做饭的人不准洗碗。五代好不容易常驻东京,一条自觉有责任替他分担什么事,但被执意阻止,一条眼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得作罢。五代雄介过分擅长洞察人心,但在这点上又体贴到令人恼火,一条只得继续按照原本的步调生活,同时努力接受五代为他带来的种种好处,事情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一条耽溺进去毫无自觉的状态,刚好遂了某人的意愿,直到杉田的提醒令他重新思考这个搁置已久的事情。

“我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条踌躇片刻,决定重新将饭勺放下,“但平心而论,我确实不擅长打理内务,平时也没时间顾及家里的事情,有时遇上加班还动辄几天不回去,五代有时还要出去办事什么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确实看起来不像。以做妻子的标准,我这种算是糟糕透顶的类型吧。”

“但一条君的确是毫无争议的好男人。”

杉田叹了口气,拍了拍一条的肩:“不过话虽这么说,五代君这次好不容易能留在这里,能帮他的也只有你了,不努力可不行啊。实在不行的话,参考一下别人的经验也好嘛。”

一条沉吟一阵,抬头:

“我明白了。”

 

 

 

案情复杂,一条薰不出意外遭遇加班,习惯性沉湎在工作里,很容易便疏忽时间。等到他从警视厅抽身回家已经接近半夜,五代早已洗完澡缩在沙发上看电影,听见门响便笑着回头问好,旋即起身准备处理后续事务。但是眼见一条杵在玄关一动不动,神色带了一点迟疑:

“怎么了,一条桑?”

“啊……没什么。”一条有些恍惚地四周环视,“我只是在想,完全看不出家里哪里可以收拾……”

“一条桑能想到的地方我应该都打理完了。”五代给一条沏了杯麦茶端过去,“出完一星期外勤到本部的第一天就这么忙吗?是遇到什么棘手案件了吧。”

“是很麻烦,主要是鉴识课那边遇到了麻烦,尸体的情况很奇怪,他们的分析出来前,我们在尝试从其余地方入手分析,商讨方案花了很长时间。”

“这样啊,辛苦了。今晚吃饭了吗?如果一条桑没来得及吃的话我马上去做。”

五代说完便轻车熟路进了厨房,一条在客厅捧着杯子坐了好一会,突然把杯子一放追了上去:

“呃…五代!那个……”

“怎么啦,一条桑?”

“……不,就是说,”一条有些心虚地挠挠脑袋,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想,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

“啊,没有哦。毕竟只是很简单的玉子烧,如果想的话,你可以帮我去冰箱拿两罐啤酒,虽然我不吃,但是喝点什么也行。有劳啦。”

五代轻快的话语里似乎有什么蛊人的魔力,等到一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甚至已经吃完夜宵洗漱完毕,和五代躺在一张床上了。

“……我还真是糟糕透顶。”

五代听见一条的轻声自叹,转过身子躺着看他,意为质询。

“不擅长内务,不能让你在旅行回来后好好休息,反而要为我的事情操心,我却在很多地方不能帮你的忙……对不起。”

五代沉默片刻,突然瞪大眼睛:

“是谁说的这件事?”

“什么?”

“不知谁向一条桑说起了这件事,问题在于这句话的定位。且不说一条桑你是否一定要向符合大众印象里的那种印象靠拢,那个人为何突然向你说起这些,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我们的关系?”五代撑起身子,神情罕有的极度认真,“与我个人相关的事情倒是无所谓,但倘若牵扯到四号……”

“四号……你是说,未确认生命体可能涉入?”

“我感觉警视厅出了什么事情,方便透露吗?”

一条早习惯了五代这种宛如读心术精通的直击要害与跳跃的话题转换,不知亚玛达姆是否能强化直觉方面的能力,他现在对各种怪奇事件接受良好:“我也是听同事转告,据说是我现在处理的案件里的一位证人有古怪,那人似乎通晓百事,有好事之人问起我的情况时,他就把我的情况昭告所有人了,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你的存在,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对象。那人的资料我白天调查了,绝无可能有渠道知道你的事情,就很奇怪。”

“如果连那件事实也知道……确实奇怪。”五代皱眉沉思,“倘若有机会,我想亲眼见一下那个人。”

“我帮你留意一下相关信息,放宽心。有什么异动,我第一时间知会你。”

“谢谢。啊,言归正传,如果一条桑真的介意这种事情的话,我就做妻子吧,包括那种方面也行。”

“那个啊……算了,我没什么兴趣。”一条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去,“我其实无所谓……五代喜欢的话,我怎样都好。我只是在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事。”

五代从他的后背静静环上来,贴着颈窝闭上眼睛。那是贪倦、温存与留恋,要把鼻尖凑上去,去闻若有若无的、沾了雨水的残花香味:

“人活着也只是能做到稍微体谅他人而已……所谓心不负人,面无惭色,话说得实在太轻松。我没有资格对你说什么问心无愧,只是尽力弥补我的亏欠,又怎能让你……让一条先生再因为我劳心费神呢。”

一条的指尖碰触到五代的手,于是握上去,指节贴指节,用了一点力气捏着,直到自己觉出痛觉,但他不想放手。多少年了。一条薰想着,不知旧日的阴影折磨他、摧残他多少年,骨肉魂灵封在冰壳下,恋着昔日余痛如同永葆青春,但这样澄澈通明的人如何能受这样无穷无尽的苦?他高洁、缄默、远离人世,不曾希求谁来安慰,因此一条薰庆幸五代雄介终究不是个纯粹的圣人,他在自己面前袒露真实,那是属于凡人的疲惫、萎靡与颓唐,是独属于自己的一份。但一条薰也只能做到尽量体谅他,甚至不奢望如今的他拥有常人的喜怒哀乐,毕竟那是五代雄介。

你不欠我什么。一条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卷在舌尖。最后他叹一口气,轻轻阖上眼帘:

“睡吧。”

 

 

如同亘古流传下来的首尾残缺的神话志怪,怪人的事件最终没有后续。一条在后续的案件侦查中多加留意,没有与此人相关的任何踪迹,而搜查一课的警员间流传的八卦也在之后换了一茬又一茬,人们间或关心一下怪人预言是否灵验,任白昼与闲聊滋生种种解闷的乐子。一条想起昔日与五代的攀谈,说起民间传说的发展历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具有一个故事应有的高潮结尾部分。料想这则奇谈便属于年代久远的类型:某某年东京出现怪人,自言善卜吉凶,遂小试身手,警员大惊,步欲前收之,因忽不见。


评论(8)
热度(183)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纽角白司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