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OH MY GOD！（2）
日常爆字数…尽力把大部分设定整完了
下一话进剧情
这一天对一条薰来说未免过于魔幻了。
在遭遇意外之后，昏迷了一星期余苏醒，接着就莫名其妙地招来了一个自称为神的东西，随后这东西便化身成名为“五代雄介”的男人以契约的名义留在了自己身边。不过一条不打算老实待在医院消化完如此大的信息量，本着身为刑警谨慎行事的习惯，一条决定先趁着深夜人少带着五代悄悄跑路，虽然五代一再保证之前降临附带的各种暴风闪光是只有一条才会目睹的神迹，但一条考虑到对医院的人来说一觉醒来发现刚从ICU出来的病人在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属实过于惊悚，五代想了想，同意配合一条。期间二人还因为选择planA还是planB的问题讨论了一番：一条打算发挥自己潜行EX的能力化装之后假装路人在深夜值班的医生护士眼皮底下溜走，五代则想带着一条飞出窗户直接到家。
“飞出去怎么看都不合适吧！提前声明我不恐高，但你不觉得相比起在医院走廊被人发现，‘在夜空中不借助任何外力飞翔的人类’被人抓拍然后登在新闻头条的情况更难处置吗？虽然长野市的人口没到50万，但不代表现在没人凝视夜空喔？……或者说你有没有能让我们同时隐匿的方法？”
“唔，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我目前被抑制装置严格限制力量，体内剩余的能量很稀薄，之前已经布下恩惠治疗了一条先生的身体，剩余部分支撑我送一条先生回去是刚刚好的程度，如果再施展别的能力导致能量耗尽的话我就只能通过睡眠恢复，期间与普通人类无异……这样反倒会给一条先生造成麻烦吧？放心啦我会飞很快，三分钟内绝对能到！”
“如果这样的话瞬移岂不是更方便…你来的时候就是瞬移吧？”
“对，这样确实最保险，但我目前的力量不足以支持，抱歉啦。”
“……但是还是不行！”
一条皱眉：“话里话外好像都会对你造成什么负担。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细如何，但我可没心大到要求别人为我无条件奉献到这种程度，离开这里是我的决定，自然需要我承担责任。”
“不过一条先生离开医院的缘由似乎就是因为我呢。”
“无论如何，我决定了。”
这可以归纳为一条在工作时惯用的话术，无论如何都要亮明自己的决心不容更改，倘若对方想要争辩，基于此再采取不同方向的说辞软化对方的态度，变相达到自己的初衷。一条已经做好了在言辞上与面前的对象艰难缠斗的准备，无论是审讯还是日常的对话，他都经验丰富。
谁都无法改变他，除非他自己。
但自称为五代雄介的男人只是安静地凝视他片刻，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允了。
一条一时愣住：
“……你不打算为你的理由继续辩解吗？”
“我并非为我自己，只是在为一条先生考虑而已，决定权在你，既然你坚持，我便没有异议。”五代依旧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
一条在工作中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早已习惯了与各种各种跳脱框架的，阴孽滋生蔓延般的暗面对抗，但眼前的男人如此温柔随和，细细熨帖自己的心绪，伸手将自己所有的躁动抚平。与所谓的读心无关，但在那一瞬间，一条确实觉得自己焦躁沉郁的内心被凉爽的水一浸，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地渗进来了。
有什么东西深入了自己的内心，但他意外的不排斥这种感觉。
“话虽这样说，我认为以一条先生出众的外貌，想假扮路人溜出去不容易哦。”
“什么？”
“我听见那些人的心音。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那些工作人员对一条先生的关注确实远甚于他人哦，倘若在夜晚无人的时候出现在他人视野中，被发现的几率更大。”
“喂，不至于这么夸张……”
“我刚刚大概了解了一下医院的结构，从这里的确有便捷的通道前往别的出口，虽然现在大门之外的出口都封闭了，但是北门不远处有个窗户没有锁上，附近刚好没什么游荡的病患，动作快一些的话可以考虑……我会为一条先生警戒附近区域的人员动向。”
居然就这么一脸轻松地摆出一副“我无所不知”的态度说话了……描述的情况也毫无差错，可完全没看出这家伙在什么时候熟悉了这间医院的事啊！
因为多次入院才熟悉医院构造的一条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么……”
一条皱眉沉思，望了一眼窗外，从床上起身走到近前，旋即回头：
“五代雄介……”
“在！”
男人如同天鹅浅浅掠过湖面般划过空气，轻盈悬停在自己身侧。
“这里是七楼，如果你能帮我顺利降落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出去就很轻松了。出去之后我会在远一点的地方拦计程车送我们回去，在车上你也可以休息。这个方法如何？”
“完全可行。”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你那个什么发光的效果关一关……”
“诶，您是指构成形体时正在转换的这部分力量么？可能无法避免，因为一级神在神灵界之外的地方停留就必须时刻利用附近的元素构成形体才能显现，如同流水一般的外壳——因为外形一直在流动，所以不断有能量转换成构造形体的部分。不过归根结底，这些也是只有一条先生才能亲眼目睹的。”
“这样啊。不过再怎么说还是挺明亮的，看久了难免觉得眼睛有些疲惫……”
“啊，这样么…抱歉，回去之后我尽快申请一下长期封印的手续，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在此之前请您多加担待……”
一条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但五代这副负荆请罪的态度反倒令他很是无所适从，后来他才想明白这种些微的违和感从哪里来：谁能想到刚见面时那副给人以肃穆冷峻威严神秘之感的黑金甲胄，神灵中至高的一级神领衔竟是如此温柔随和的性格呢。
其实有关乘车，一条也有自己的考量。虽然他完全不介意走上几公里回家，但带着五代这么个头发长到几乎垂地的稀有物种四处招摇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好的选择，更何况这家伙还轻飘飘浮在自己身边，万一被人当成什么带着鬼魂游街的都市传说主角截住可了不得。
一条曾尝试劝说五代落地行走，五代欣然应允，结果走了没几步就噗通一个平地摔。
“对不起一条先生……我可能要适应一下……”
一条当然不好再勉强他，只得叹口气扶五代起来，掸了灰尘后像牵着气球一样把他拖走：
“你可以试着把前脚掌尽量贴在地上，这样只是站立的话，就算浮在空中应该也不太会被人看出来……对了你的能力里包括隐身这一项吗？”
“我可以做到，但我现在剩余的能量没有办法坚持这么长时间……”
“这么紧迫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需要元素组成形体才能被目睹之类的？不想被目睹的话，可以先解除这个形体吗？”
“呜哇！这个不行！没有这层元素的外壳约束内里的能量的话，一级神的法力外泄会对人界的平衡造成严重威胁，真的造成什么后果的话，除了遣返还会被吊销神灵执照……”
一条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之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等一下，你们居然是需要考证了才能持证上岗的？”
“嗯……毕竟要与时俱进，事实上事务所的运作流程也是不久前才启用，虽然我属于第一批获得资格证书的那部分，但是考察的标准还是很严苛的，就算我也花了不少心力应付这个。”
“作为所谓的神能做到全知全能吧，也会纠结这个？”
“很遗憾，人界似乎把我们的权能夸大了，仅仅全知这一点就不行——虽然之前也有成功的案例，但他们最后都成了只会瘫坐在原地重复万圣节三个字的空壳，未免过于无趣了。”
这些东西怎么看都没法和神灵这两个字挂钩……怎么这么像人？
“人界塑造诸神的流派中应该有神人同形同性这一理论，有人类的痕迹加诸于神体并不算有多意外吧，神灵界更多作用于宇宙内侧，不过这与所谓的人文主义并不冲突。”
“……你刚刚是在读心是吧？”
“是…对不起！下意识就……我居然忘了一条先生的禁令……真对不起！如果一条先生想要惩罚我的话……”
其实一条薰并没有格外在意这件事情，但五代的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要让一条对自己做点什么，一条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封建时代家主家臣的模板，硬生生让他弄出了哄小孩的感觉——他想了想，伸手在五代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下不为例。”
“诶……”
“我在警院的教官应付不听话的学员就会这么做，五代别觉得我下手轻了哦？要是认真来一下也是能让人吃大苦头的。记住了？”
“是。”
五代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条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一点：
他不会说谎么？
一条没有直接问五代，他想了想，决定信任这个承诺的分量。
本以为依照自己顶天的霉运可能等半小时都不见一辆空车，结果等了没两分钟就来了一辆，过程倒也顺利，但一条很敏锐地留意到司机时不时瞥向后视镜的眼神，很明显冲着五代去的。
“司机先生是在介意我的外貌和装束么？请放心，我不是什么都市传说的幽灵也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哦，只是因故陪同这位警官先生前去处理事项而已——”
五代突然开口，旋即用手肘戳了戳一条，一条会意，赶紧接着话茬一通胡诌：“没错，这个人是一起案件的重要证人，我现在要带他取证，不过在此之前有别的时期要忙。”说着还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这是我的身份证明，请多包涵。”
生平第一次这样用警官证……
“原来如此啊，那你们可得加油把案子处理完了。”
司机连连点头，车内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弭，后视镜里的探询视线不着痕迹地消失了。车辆在深夜无人的街道疾驰着，很快就到了一条住宿的公寓。
“我看司机先生盘算了半天把我们放在半路的理由，想来想去只有这样打消他的顾虑。”五代叹了口气，“因为神灵的戒律之一便是不能说谎，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能隐藏身份的理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条先生肯帮我打掩护啦，感谢感谢。”
“分内之事，客气了。”
一条打开房门放五代进去，反手将门拉上：“我先给你找双拖鞋——虽然我不介意你在这里飞来飞去，但还是适应一下接触地面比较好吧？”
“好的，一条先生。”
五代从善如流地落到地上，比之前好一些，不过站久了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虽然很冒昧，但我想借一下这里的浴室……”
“请便，稍等我去找下毛巾和洗漱用具。对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的衣服也能借给你。”
“太感谢了，真不好意思，我竟然这样麻烦一条先生……”
“不如说我才是忐忑的那个，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公寓，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我还担心寒舍招待不周扰你兴致呢，毕竟再怎么说……至高的神界一级神领衔，最上意志代行者，上五席首席执行官大人，嗯？”
一条一边翻东西一边说着，头衔的咬字稍微重了一点，五代安静地听他说完，从善如流地接过递来的物品：“多谢一条先生，话虽这样说，这些虚名都已是过去式了。”
“你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么？”
“那时候是，但现在不是了。”五代将牙刷的包装拆开丢进垃圾桶，淡然道，“自从契约成立的那一刻起，最上意志赋予我的使命就是陪伴你，但既然需要久驻人界，这便意味着此期间我自动卸任了神界的一切职务，说实在话我也想不通最上意志竟然真的会放任一个一级神留在人界这种脆弱的地方……”
“但我记得各种神话典籍里也记载了不少神灵降临人世的故事吧？”
“可能是其余体系的神灵？我不直接经手这种出外勤的部门。不过为了一条先生竟然亲自出了外勤，感觉还挺新鲜的！啊，工作的事情无需担心，虽然我暂时卸任了所有职务，但其余执政官会帮忙处理的。”
五代推门进了浴室，门内很快传来轻柔的水声。一条在拿杯子倒水和收拾衣服两个选项里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把卧室门后的折叠床拖出来捯饬。
虽然客人的待遇免不了睡沙发，但可悲的是一条家的沙发也没有大到能睡的程度，很久以前椿恰逢失恋找他借酒浇愁住了一晚，当晚睡的就是这个沙发，结果椿硬是在沙发上被折腾到酒醒了还没睡着，之后每见一次面一条都要被椿狠狠吐槽一次，思来想去，虽然感觉用不上，但一条还是买了个折叠床——买了这个床不久就发现三条街外的一家家具店清仓处理，全场一折，包括这个床的同款。
反正最终用上了，无所谓了。
一条打算安顿好五代后自己再睡，但五代从浴室钻出来的一瞬间他吓得差点直接抄东西——你谁？！
“啊，因为契约内容，我必须时刻待在一条先生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内，否则我们会被强制力强行贴在一起，这样就免不了陪着一条先生到各种人多的地方，为了防止先前的事情，我就把头发稍稍打理了一下……应该是人类能够广泛接受的类型了。”
不知他如何做到的，先前几近垂地的长发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头格外清爽的短发，刚洗过的头发发梢扫过肩膀，留下一团滚落的水珠。现在的五代丝毫没有作为神祇的仪态，套上自己的衣服后，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丢人堆里都难找的普通青年。不过因为气质的前后差异太大，一条第一时间真没看出是他。
“一条先生明天是打算回本部报道么？”
“还得尽快，否则被医院找上门就麻烦了。”一条摊手，“早点赶去本部的话，至少主动权在这里，目前负责的案件很棘手，部门不会留下医院方一直纠缠啦。”
“那就这样……哇！一条先生还专门给我铺床了吗？！我好感动！！”
“可能硬了点，如果不舒服，叫我和你换。”
一条按灭了卧室的灯。
“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条载着五代去了长野县警察本部，一路上他都在为解释五代的来历打腹稿，同事们见到他平安回归也是喜不自胜，但同事们看见五代的第一反应却是让一条从惴惴不安直接变成了大脑当机：
“好小子！报道第一天居然就蹭上了这位一条大前辈的车，你在这里的人生经历绝对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是五代雄介吧？这么可爱的小弟弟，不知吃不吃得消长野本部搜查课格外凶险的环境喔？”
“课长等你多时啦，赶紧和大家见面吧。一条你也来——注意下这次不要把新人吓跑了哟？”
一条的脑子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处于过载状态，直到五代在课长的带领下向众人字正腔圆地介绍自己时他才渐渐反应过来。
这家伙前一天连路都不太会走怎么今天就突然成自己同事了？？
离谱过头了吧！！！
TBC
